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绝望、不安、一片将要步入地狱的肃杀之气笼罩满城。
韩进接连饮下四五缸酒,意图麻痹自己。前线军报的倍件如雪崩般纷至沓来,混乱地散在四处。
他再也遭不住酒意,如被推倒的雕像般重重地躺在信封散乱的地面上,他的脸颊血红的吓人,酒精似是将全身的热血一股脑堆在面庞上。
“刘汉……张清梦……”
他醉意朦胧,一字一顿:
“刘汉、张清梦这两个狗杂种,都等着看咱的笑话呢……”
他自嘲似的笑,闭上双眼,却只能看到华统那张令人憎恶的脸,他心中感到一股深深的无力感。
四万对三十六万,无疑是螳臂当车,毫无任何胜利之希望。近日来,变节倒戈之事屡有发生,昔日口口声声宣誓效忠的人们,如今看来,是何等的讽刺。
怎么办?怎么办?韩进从未如此恐惧过,纵有数缸烈酒在腹中灼烧,依旧不能缓解心中寒意……
却说华统,自出兵以来,他将大军兵分四路:第一路为华统本阵,本阵军马合计140000,先行翻越天阙山后,直扑江安城。
第二路为吴佳吉阵,家兵67000人,率军攻破西境成关后,顺江而下,横扫腹地。
第三、第四路分别是顾砚阵70000与桓迟阵93000人,待一、二路牵制敌军主力后,拦腰而断,分割其土,令其东西不得相顾。
大军自445年3月开拔,至当年8月,业己逼进前线,华统本阵军所到之处,守城将官大多望风而降,如今,本阵距天阙山仅有100余里。
如此阵势,不禁令华统心高气满,他望着猎猎军旗,军阵山呼,更是志得意满。昔日于卡库亚王国商人处购入的十门巨型重炮,正如一头头俯地蓄势之野兽,准备随时一啸而起。
如此军势,想要碾碎韩进那可怜巴巴的四万人,更是俯掌之易。华统认定灭亡韩进是板上钉之事,于是提前开始庆祝胜利,将领们更是彻日痛饮,兴致高昂。
为满足其军中多样需求,华统不惜花费江东三分之一的税收,用相当长的时间建造移动宫殿。
华统的移动宫殿宛如一座巍峨小山在大地上缓缓移动。其身由坚硬乌木打造,雕饰着繁复金线花纹,在日光下闪耀着奢华光芒。数十匹精壮骏马齐力拉动,马具皆镶金嵌玉,系着的铃铛在行进间发出清脆声响。
内部空间宽敞,地面铺着柔软锦毯,上等丝绸制成的帷幔随风轻拂。寝室中卧榻宽大,铺着珍贵兽皮,一侧摆着雕花梨木桌,上置金樽玉盏。旁侧小厅设有精美香炉,袅袅青烟升腾而起,弥漫着淡雅香气。更是为几位宠幸的妃子单独建设了跟随其后的小宫殿,排场虽然不如华统主殿,但同样精致齐全。
殿顶以琉璃瓦覆盖,四角挂着夜明珠,夜间行路时宛如白昼。宫殿周围,甲士林立,旗帜飘扬,尽显吴王奢靡,仿若宣告其对江东之地的绝对掌控,即便征战途中,也不能损其分毫排场。
此前韩进写下数十篇卑微的乞降表,希图能存下一命,但华统遂看都懒的看,用来擦过屁股后便随手一扬。韩进苦求无果,在得知消息后,更加绝望。
吴佳吉军即将攻破成关,西境告急,华统军在整顿半月后,大军有了前进动向。值此危难关头,众将领皆在等候韩进之令。而韩进却迟迟不至,这不禁令众人心中焦虑
“大哥,会不是跑了?”王有钱小声悻悻道,话音落地,未有回响,众人在拼命压制胸中的躁郁,他们不敢去相信,极重情意的韩进居然会将他们弃之不顾。
突然,一阵平缓足音转来,众人心中一震,定定地注视着廊头的身影。
“是大哥!是大哥!”
蒋正坤欣喜若狂:“大哥没跑!”众人却更为紧张,不知接下来会做何等打算。韩进身着战甲,大步而入,众人立即行礼,在烛光的映衬下,他的身影显的更为高大。
“弟兄们……”韩进绝望地看着执意留守的将士们,不禁一阵心痛:“如果想离开,咱绝不阻拦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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